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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(第2页)

第二天早上,天刚蒙蒙亮,我下了楼。车库门口冷冷清清,地上只有几块油渍,黑乎乎的,像干涸的血迹。风吹过,卷起一片枯叶,贴在墙角,像被遗忘的纸片。我盯着那片空地看了半天,脑子里全是昨晚的声音。隔壁的李阿姨提着菜篮子路过,见我站那儿发呆,笑呵呵地说:小然,昨晚没睡好啊脸色跟鬼似的。我勉强扯了个笑,问:阿姨,昨晚有人在楼下喝酒吗吵得我没睡着。她愣了一下,摇头:没啊,我十一点就睡了,啥也没听见。你是不是听错了

我没再问,怕她追根究底。可那声音在我脑子里打转,像根刺,怎么也拔不掉。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。小学那次的影子,我还能安慰自己是眼花,可这次,那低语和酒杯声太真实了,像有人贴着我耳朵说话。我甚至怀疑,是不是车库里藏着什么东西,在暗处窥视着我。

接下来的几天,我变得像惊弓之鸟。晚上睡觉前,总要站在阳台上盯着楼下看,路灯下的空地像张开的嘴,等着吞噬什么。半夜醒来,我会屏住呼吸听,生怕那声音再冒出来。有一次,我梦见自己在阳台上,底下黑漆漆的,却有一双模糊的眼睛盯着我,酒杯声从四面八方传来,像要把我淹没。醒来时,满身冷汗,窗外还是死寂一片。

大概过了一周,我憋不住了,跟我死党小胖说了这事。他真名叫张浩,初二跟我同班,家住小区另一栋楼。那天我们在楼下凉亭见面,他啃着根冰棍,听我讲完,眼睛瞪得像要掉出来。你说真的他舔了口冰棍,声音有点抖,会不会是风声夏天怪事多。我急了:不是风!那声音跟有人说话似的,酒杯响得我头皮发麻。可底下没人,你说这咋回事

小胖挠了挠头,挤出个笑:要不咱晚上蹲那儿,看看是啥玩意儿我本想拒绝,可那股好奇混着恐惧,像虫子啃我心口。我咬牙点头:行,去看看。那天晚上十一点,我们溜到楼下,躲在车库旁边的灌木丛里。夜风阴冷,蚊子嗡嗡叫,小胖带了瓶可乐和一包薯片,说是守夜用。我们盯着车库门口,时间慢得像爬虫,十二点、一点,啥也没发生。小胖打着哈欠,低声嘀咕:没戏了吧我眼皮都睁不下了。

我刚想说话,突然听见一声轻响。叮。像酒杯碰了一下,轻得像幻觉。我猛地抬头,小胖也僵住了。那声音又来了,叮叮,断断续续,像从车库深处飘出来,低沉得像地底的回音。我脑子里轰的一声,手心全是汗。小胖抓住我胳膊,小声说:别动,万一是啥脏东西呢我没听,站起身,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,慢慢靠近车库。

门口还是空的,里面黑得像深渊,几辆电瓶车歪在角落,像沉默的影子。我屏住呼吸,耳朵贴近门缝。那声音又响了一下,叮,尖锐得像针扎进耳膜,然后没了。我等了半天,死寂重新笼罩。我咬紧牙,转身想走,可就在那一瞬,眼角余光瞥到车库深处,有个模糊的影子晃了一下,像雾气凝成的轮廓。

我猛地回头,心跳快得要炸开。车库里还是黑的,什么也没有。可那影子,像小学那晚马路上的东西,模糊得抓不住,却冷得让人窒息。我拉着小胖跑回凉亭,喘得像要断气。他看我脸色煞白,低声问:看见啥了我摇摇头,嗓子干得说不出话。那一刻,我确信,那声音不是幻觉,车库里有什么东西,藏在暗处,等着我靠近。

那之后,那声音没再出现。可我每次经过车库,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,酒杯声像回音,绕在我耳边。那一晚的死寂,成了我心里的第二个疙瘩,跟马路上的影子一样,越来越深,越来越冷。

第二次灵异经历之后,我开始害怕夜晚。初中毕业后,我用忙碌填满生活,高中的课业、考试、补习班,像一道墙,把那些怪事挡在外面。可那影子和声音,像墙缝里的霉斑,潮湿阴冷,一到安静的时候就渗出来。我没跟任何人说,小胖后来问过几次,我都敷衍过去。他大概觉得我胆小,也没再提。可我知道,那些东西不是幻觉,它们像影子,跟在我身后,等着某一天再现身。

第三次灵异经历,是上个月的事。过完年,我从江北镇老家来到青山市工作,租了间一居室。青山市是个小地方,街道窄,楼房旧,节奏慢得像老人的脚步。我的工作是家小公司的文员,朝九晚五,工资刚够糊口。过年吃多了油腻东西,回来后生物钟乱得像坏掉的钟,晚上睡不着,白天困得睁不开眼。为了调整,我开始夜里散步。

那天晚上,风大得像要把人掀翻,天冷得刺骨,街上空荡荡的,连路灯都像冻住了。我懒得出去吹风,就在小区地下车库转悠。车库是老式设计,低矮的水泥顶渗着水渍,空气里一股霉味混着机油味,刺鼻得让人头晕。灯光昏黄,蒙着层灰,照在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。车库连着电瓶车区,中间没门,只有一排水泥柱子隔开,风从入口灌进来,呜呜作响,像低低的哭声。

我低头走着,手里攥着手机,跟朋友微信聊天。那朋友叫阿杰,是个夜猫子,半夜还在发段子,我盯着屏幕,注意力全在手机上。脚下的水泥地坑坑洼洼,鞋底摩擦地面,发出沙沙声。风吹得耳朵发麻,我缩了缩脖子,转进电瓶车区。就在那一刻,眼角余光扫到了一抹白影。

它很快,像风刮过的一片纸,从我右侧闪过去,躲到一根水泥柱后面。我愣住,手指僵在屏幕上,心跳猛地漏了一拍。我抬头眯眼去看,柱子那儿什么也没有,水泥面上只有几道裂缝,像干涸的血管。我揉了揉眼睛,心想可能是光线晃的,可那白影在我脑子里留下轮廓——模糊得像雾,却尖锐得像刀。

我站在原地,风从背后吹来,冷得像针扎进骨头缝。手机屏幕还亮着,阿杰刚发来一句咋不回了,我没心思回。四下静得让人发慌,只有风声在车库里回荡,像有人在喘息。我咽了口唾沫,壮着胆子往前走两步,眼睛死盯着那根柱子。柱子后面是堵墙,墙角堆着几辆破旧电瓶车,锈迹斑斑,像被遗弃的骨架。

谁在那儿我喊了一声,声音撞在墙上,弹回来,像空洞的回音。没人回答。我屏住呼吸,慢慢绕过去,脚步轻得像踩在薄冰上。柱子后面空荡荡的,墙上的水渍淌出一片暗斑,像张扭曲的脸。我盯着那片空地,心跳快得像擂鼓。那白影去哪儿了是人还是我又看错了

我转身想走,可刚迈出一步,耳边传来一声轻响,像布料摩擦,低得像耳语,却尖得刺耳。我猛地回头,车库深处黑得像深渊,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像张开的嘴。我眯眼去看,好像有什么在动,模糊得像一团雾,又像一个佝偻的影子。我眨了下眼,它就不见了,像被黑暗吞没。

我脑子里轰的一声,手心全是冷汗。那一刻,小学那晚的马路影子、初中阳台下的声音,像潮水涌上来。那白影跟它们一样,模糊得抓不住,却冷得让人窒息。我转身就跑,鞋底踩在地上啪啪响,风在我耳边呼啸,像有人在追我。我冲出车库,跑回楼道,关门时从门缝瞥了一眼,楼梯口的影子晃了一下,像有人站在那儿。

那一晚,我没睡好。躺在床上,窗外风声像低语,我裹紧被子,却总觉得房间里多了一双眼睛。第二天白天,我去了车库。那根柱子还是那样,墙角的电瓶车蒙着灰,地上有几片枯叶,没别的痕迹。我问了楼下保安,他说车库晚上没人,监控早就坏了。我没再提,怕他觉得我神经质。可那白影,跟前两次的经历连成一条线,像根刺,扎得我心底发冷。

几天后,我跟阿杰说了这事。我们在小区门口的烧烤摊见面,他点了羊肉串,啤酒瓶在桌上叮叮响,像在嘲笑我。我讲完,他皱眉停下筷子:你确定不是眼花车库光线差,影子晃一下正常。我摇头:不是影子,那东西有形状,像人,又不像,太快了,我看不清。他啃了口羊肉,眯眼看我:你是不是压力太大刚来青山市,晚上乱想也正常。我急了:不是乱想!那白影跟以前的事太像了,像有人在跟着我。

阿杰沉默了一会儿,低声说:要不你回去看看万一车库有啥怪东西。我没吭声,心里像被点了一把火。那晚之后,我不敢再去车库,可那股好奇混着恐惧,像虫子啃我心口。过了两天,我鼓起勇气,晚上又去了。这次我带了手电筒,心想不管是人是鬼,总得看个清楚。夜里十一点,风冷得像刀,车库静得像坟场。我打开手电,光柱扫过水泥地,照出一片片暗斑,像干涸的血迹。

我走到那根柱子旁,手电光晃过去,墙角还是那几辆电瓶车,车轮上挂着蜘蛛网,像沉默的骨架。我屏住呼吸,耳朵竖着听。风声呜呜响,像有人在低吟。我绕着柱子转了一圈,什么也没有。可就在我转身时,手电光扫到车库深处,角落里好像有什么蹲着,白乎乎的,像一团雾。我猛地照过去,光柱抖得像筛子。那东西动了,像被惊醒,倏地缩进黑暗。我脑子一炸,喊了声:谁在那儿!声音撞在墙上,回音像嘲笑。

我追过去,手电光乱晃,那角落空了,只剩一摊水渍,黑得像墨。我站在那儿,腿软得像面条,冷汗顺着背往下淌。那白影又不见了,像在跟我玩捉迷藏。我咬紧牙,往深处走,灯光扫过一排排柱子,每根柱子后都像藏着东西。耳边又响起了那声音,像布料摩擦,低得像耳语,却尖得像刀。

我停下脚步,心跳快得要炸开。灯光照到车库尽头,一面破旧的镜子嵌在墙上,镜面裂了,像张碎脸。里面映出我的影子,脸色白得像纸,可镜子边缘,多了一抹白,像有人站在我身后。我猛地回头,身后空荡荡的,只有风吹过,呜咽得像哭声。我盯着镜子,那抹白影又动了,像雾气散开,镜子里只剩我自己。

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——这不是巧合。那影子、那声音、那白影,它们不是随机出现的。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。小学那晚,我走的那条路,工地旁有个废弃的井,镇上人说那儿死过人。初中那次,车库里住过一个老租户,后来失踪了,没人知道去哪儿。现在这车库,我搬来前,听说有个租户在里面上吊,死得悄无声息。

我站在镜子前,手电光照着自己的脸,突然笑了。那笑声在车库里回荡,像疯子。我明白了,这些东西不是鬼,是我自己的影子——那些我听过却没在意的事,那些我路过却没停下的地方。它们像镜子,映出我生命里被忽略的碎片。每一次,它们都在试着让我看见。

我关掉手电,黑暗吞没一切。风声还在,可我不再害怕。我走出车库,抬头看天,月光冷得像冰。我没搬家,也没再去找答案。那白影没再出现,声音也没再响起。可我知道,它们还在那儿,在我看不见的地方,等着下一个人经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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