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逸夫教学楼三层的美术馆里,只有一点微弱的光在昏暗中浮沉,却异常扎眼。
傅斯年脚步很轻地往上走,快到三楼时,他摸出手机打亮,教室门是锁着的,但旁边的推拉窗开了半扇,窗玻璃映出里面一个模糊的人影,坐在一张书桌旁,趴着。
傅斯年的手机灯往里面一扫,就见趴着的人猛地睁开眼,眼尾还沾着水汽,像刚哭过。
“顾相思,你不怕被保安驱赶?”
对方抬手挡了挡,语气带着明显的冲劲:“不用你管。”
傅斯年手撑在窗沿上,轻轻一跃就进了教室。他扫了眼四周,还是当年那间教室,只是许多东西早已物是人非。
顾相思坐的,正是她当年常坐的位置。他没去她旁边,径直坐到了后座。
“顾相思同学,你在跟我置气?”
她没说话。
傅斯年把手机灯往她身前照了照。
看清她蹙着的眉头,刚要开口,就听见她低低道:“我脚扭了,很痛。”
傅斯年心头蹙得一紧,顿了半秒,随即起身,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,几步就走到她身边。
他先蹲下身,用手机照着她的脚踝,语气里藏不住紧绷:“动得了吗?”
指尖碰上去时,力道下意识放轻。
顾相思摇头:“有点痛。”
他把手机递给她,顾相思刚想说什么,傅斯年已伸手穿过她的膝弯,将她打横抱起。
“我不要你抱!”她挣扎着。
“现在我只是你当年的大学学长。”他语气不容置喙,“同学受伤,送去救治,再正常不过。”
说着已走向窗边,先让她坐在窗沿台阶上,自己一个翻身跃出去,再稳稳将她抱在怀里,往楼梯下走去。
傅斯年把人放在教学楼下的长椅上,拿了手机发了条信息。
随后在顾相思旁边坐下。
“不是给我送生日礼物吗?为什么跑?”他问她。
顾相思被他目光灼灼地盯着,微微侧过头,语气带着点硬邦邦的别扭:“谁说是给你送礼物的?不过是上次你帮了忙,这是谢礼。”
“谢礼?”
傅斯年低笑一声,尾音拖得轻轻的,带着点显而易见的纵容,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,没再戳破。
李逍遥一手提着药箱,另一手捧着个精致的蛋糕盒走过来,脚步放得很轻。
到了近前,他把东西递向傅斯年,低声道:“傅总,您要的东西。”
李逍遥退下后,傅斯年打开药箱,取出医用酒精棉。
他弯腰将顾相思的脚腕轻轻放在自己腿上,语气淡淡带了点斥意:“女孩子家,非要风度不要温度?”
顾相思一愣,才反应过来他是说自己光着的脚踝。
虽说裹在长裙里并不觉得冷,她却没辩解,只抿着唇没作声。
傅斯年拧开活血化瘀的药膏,挤在掌心揉了揉,等药膏焐得温热了,才用指腹顺着她脚腕的肿胀处慢慢打圈按压,力道由轻渐重,小心避开最痛的那片泛红区域。
中途见她蹙着眉吸气,他指尖顿了顿,低声问:“疼?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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